SCO讼诉内幕揭密-一场没有胜者的战争
2010-04-15 14:43:57 阿炯

2010年4月消息,犹他州地方法院的陪审团签发了审理SCO和Novell版权案的判决书,确定了UNIX 操作系统版权的重要归属问题。从而使得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将要划上句号了。事情的起源还要从2003年说起,当年的美国东部时间3月8日,UNIX系统开发商SCO集团公司起诉全球第二大软件制造商IBM公司在研发产品的过程中存在侵权行为,要求IBM公司赔偿10亿美元。

SCO集团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达尔-迈克布瑞德称,IBM公司将SCO公司拥有专利的UNIX软件中的一些组件用在了Linux操作系统中。这种做法违背了IBM公司与SCO集团公司达成的协议。IBM日前推出了免费下载的Linux操作系统,这对微软公司的Windows操作系统和UNIX系统来说的是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对于用户来说则是一个物美价廉的选择。迈克布瑞德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SCO公司和IBM公司曾为英特尔64位高端处理器联合开发了UNIX操作系统。但IBM公司在 2001年与 SCO中止了合作关系,可是IBM仍然使用这些信息。IBM公司已经把把很有价值的商业机密泄露了出去,应用在Linux操作系统中。”

一时间,Linux业界人人自危。一场决定着日后Linux命运的讼诉就这样开始了。

但当事方——老谋深算的IBM对此并不介意,按照美国法律,法官必须看完所有证据,才能宣判。但IBM提供的大量证据却足够法官看上几年的。而就在IBM采用拖延战术的同时,Novell出手了。讼诉进入到当年5月,Novell公司提出保留自己拥有的UNIX操作系统的专利权和版权,同时并不接受SCO集团对Linux提出的指控。Novell公司是4家拥有UNIX操作系统版权的公司之一。

另一方面,SCO加紧了对Linux业界的施压。SCO公司向1500家世界大型公司发送了威胁信件,称如果使用Linux,他们将成为UNIX源代码被非法置入Linux诉讼案的诉讼目标。与此同时,UNIX操作系统的拥有者SCO集团却宣布,向微软公司发放UNIX技术许可,包括专利权和源代码。此项交易确保微软的知识产权遵从Microsoft解决方案,并更好地确保微软与UNIX和UNIX服务的兼容性。很显然,SCO是把微软当成了自己的同盟,而在当时,微软也确实是站在开源的对立面上。

但接下来,随着Linux被越来越多的企业级客户所接受,微软并没有一直保持自己的立场。三年前,就已与Novell签订了关于Linux支持服务的合作协议。2006年两家企业签订协议时,微软付给Novell 2亿5000万美元,收购了SUSE Linux的支持许可,用于销售给微软和Novell的共同的客户,Novell和微软在2009年底曾表示他们的共同客户已经超过了400家。这样,整场诉讼就只剩下SCO公司形单影孤地在战斗了。可以说,做为事件争端的发起者,SCO在后期完全是不得不战。

庞大的诉讼费用最终拖跨了SCO,使得它不得不在2007年9月申请破产保护,同年10月原本打算出售旗下Unix业务,但遭Novell及IBM出面抗议SCO无权出售不属于该公司的资产,SCO继之于同年12月自那斯达克下市。如今,当判决结果出来时,曾经的对手早已已成了伙伴,只有曾经风光一时的SCO已所剩无几了。


二十年产权官司告终:IBM赔偿近亿元,期间熬死一位起诉方

2021年9月,这场状告Linux抄袭Unix的官司,终于在20年后结束了。起诉方为SCO(Santa Cruz Operation)公司,主要业务为运营并销售UNIX及其相关产品;而在昨天下午,代表SCO公司的TSG集团与IBM达成了和解:


SCO将放弃,并再也不会对Linux进行违反Unix或Unixware知识产权的指控。同时IBM将也支付1425万美金(折合人民币9217万元),作为对SCO的全部赔偿。

“谁背叛了联盟?”

到底什么官司,居然打了20年?

故事开始于1998成立的一个联盟,Project Monterey。


这是一个由IBM、SCO以及其他公司所创立的一个项目,目的是开发一个适用于多种硬件平台的UNIX版本。这也是Linux正在做的事。

到2001年,IBM的Big Blue超级电脑已经创建了一个类Unix的AIX操作系统(实验版本)。而这一系统使用了一些SCO代码。这时候,IBM认为Linux才是未来,于是退出了Project Monterey项目。

但SCO表示了反对,理由是IBM属于联盟,或者说属于SCO的知识产权贡献给了Linux。于是,2003年3月6日,SCO公司一纸诉状将IBM告上法庭:SCO对Unix和UnixWare操作系统源代码具有所有权,而Linux 2.4.x和2.5.x是 Unix的未经授权的衍生物,或者说是“抄袭”行为。

也就是说,IBM传播Linux代码这一行为造成了严重侵权。同时,他们还致函全球500强企业,警告他们如果继续使用Linux,将可能承担法律责任。并且还表示:未来可能拒绝通过Linux使用者的许可证申请。

IBM和Linux分销商Red Hat也不甘示弱,反手一个诉讼将SCO与相关公司告上了法庭。于是,这场围绕知识产权的战争就此打响。

起诉方几经变换,最终千万美金和解

一开始,SCO就这一行为向IBM索赔10亿美元,而这个数字后来增加到了50亿。在旷日持久的激烈争斗中,甚至一度有“SCO对IBM的诉讼可能终结Linux”的说法。连起诉方几经易主,都没能阻挡这场上诉、结案、推翻、再上诉的重复战争。最初发起上诉的SCO公司,其实在2007年就已经申请破产。在2011年时,SCO将资产出售给了Xinuos公司。

Xinuos的CEO曾在2016年表示:我们是购买产品的投资者,并没有买到对IBM进行诉讼的能力,我们对此完全没有兴趣。但在5年后,Xinuos又一纸诉状,控告IBM和Red Hat公司版权侵权和反垄断:


2021年4月份的诉状

而今天站在起诉方终结这场官司的,是代表SCO公司的债务人:TSG集团。

最终,IBM以缩水的赔偿金,换来了Linux未来再受“违反知识产权”指控的可能。

为什么最终达成了和解?

SCO公司一方的法律代表Stanley B. Tarr表示:
想要拿到索赔,就必须向评审团证明多年前发生的的事件构成了不正当竞争,并造成了SCO的损害。
并且,即使上述的申诉成功,SCO所要求赔偿的损失金额也并不确定。
事实上,受相关损失限制条款、以及IBM反诉的影响,陪审团不可能作出对SCO有利的判决。

但不论背后的原因究竟为何,至少在20年后,SCO vs. IBM的争斗终于走到了终点。


IT历史上的蹊跷案例:SCO专利案,其后续公司Xinuos对IBM和Red Hat的新诉讼又卷土重来了

2001年,Unix公司SCO联合 Linux厂商Caldera组建公司竞争了红帽。相反,两年后,SCO起诉IBM和其他Linux厂商,针对Linux发起全面法律诉讼,指控 Linux 抄袭 Unix 。但是官司也屡打屡败,SCO也是屡败屡战,当起了专利流氓。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SCO被微软利用充当打手(专利流氓)打压Linux 。然后一直也没有找到有效的证据和案例,官司也屡打屡败。2007年的一场官司中,SCO更是一败涂地,判定其只具有Unix的商标等,Unix真正版权是Novell公司。

到2011年,SCO常年累月不务正业,光靠打官司,奄奄一息的无法生存,只好把手头的家当都卖给了UnXis。SCO的Unix产品 OpenServer和Unixware 当时仍然有一个很小的但真正市场。当时UnXis(现在的Xiinos)表示,对SCO毫无价值的诉讼毫无兴趣。其CEO 2016年曾经承诺:“我们不是SCO。我们只是购买产品的投资者。我们没有任何兴趣针对IBM提起诉讼 。”

然而很多年过去了,时移势易,大多数Unix都退场了,包括基于FreeBSD的OpenServer 10也一样。Xiinos开始有了生存危机,于是唯一的SCO遗留下来的武器专利又被利用起来了。Xiinos声称该案涉及Xinuos知识产权被盗,还涉及市场操纵,这损害了消费者,竞争对手,开源社区和创新本身。在向维尔京群岛美国地方法院的投诉中,该公司声称:

首先,IBM窃取了Xinos的知识产权,并利用这些被盗的财产来制造和销售与Xinos本身竞争的产品。

其次,IBM利用手中的盗窃的财产,和Red Hat勾结狼狈为奸,垄断相关市场,并利用其不断增长的市场力量来损害消费者,创新竞争对手和创新本身。

第三,在IBM和Red Hat有了初步联盟之后, IBM随后收购了Red Hat 以巩固并永久保留他们的计划。

距SCO的版权声明过了将近二十年,并且屡次被拒。Xinuos扩大这些版权声明涵盖IBM的Unix操作系统如 AIX 。但是,Xinuo的此次发起的诉讼也声称是基于1995年9月19日以后出现的特定UnixWare和OpenServer操作系统以及代码,而不是早期的Unix代码。

IBM发言人Doug Shelton回应说:“Xinuos的版权指控只是重新表达了其前任的过时主张,Xinuos的版权是出于破产目的而购买的,没有任何根据。Xinuos的反托拉斯指控针对IBM和全球最大的开源公司Red Hat。IBM和Red Hat将积极捍卫开放源代码开发过程的完整性以及开放源代码所促进的固有选择以及竞争。至于其他说法,IBM和Red Hat在他们之间分割了Unix/Linux市场,并且IBM收购了Red Hat以巩固其市场份额,Xinuos没有提供任何证据。"


SCO诉IBM的Linux诉讼案最终画上句号

2021年10月消息,在SCO破产之后,一个又一个的法院驳回了SCO疯狂的版权要求。在这个传奇故事接近20年的时候,美国犹他州地区法院终于为SCO对IBM的诉讼画上了句号。在这个问题上的所有索赔和反诉,无论是否被指控,是否被申辩,都已经完全解决。法院裁决显示,法院批准双方的动议。本诉讼中的所有索赔和反索赔,无论是否被指控,是否被申辩,都已全部解决。各方应自行承担各自的费用和开支,包括律师费。

早些时候,一直监督SCO破产的美国特拉华地区破产法院曾宣布,代表SCO债务人的TSG集团已经与IBM达成和解,解决了TSG和IBM之间所有剩余的索赔。根据和解协议,双方同意解决它们之间的所有争议,向受托人TLD支付1425万美元。作为回报,TLD放弃了对IBM和Red Hat的所有未决或未来可能提出诉讼要求的所有权利和利益,以及任何关于Linux侵犯SCO Unix知识产权的指控。

2011年购买了SCO的Unix产品和知识产权(IP)的Xinuos,在2021年3月31日起诉了IBM和Red Hat非法抄袭Xinuos服务器操作系统的软件代码。Xinuos在2011年购买了SCO Unix操作系统。这些操作系统,OpenServer和Unixware,仍然有一些客户。当Xinuos进行交易时,其首席执行官Richard A. Bolandz承诺,该公司无意进行与公司收购的SCO集团资产有关的任何诉讼,它的目标是在技术上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而不是诉讼。

然而这并没有持续下去,在美国维尔京群岛地区法院,该公司声称IBM窃取了Xinuos的知识产权,并利用这些被窃取的财产制造和销售产品,与Xinuos本身竞争。IBM和Red Hat公司非法同意瓜分相关市场,并利用其不断增长的市场权力使消费者、创新竞争者和创新本身受害。在IBM和Red Hat发起阴谋后,IBM又收购了Red Hat,以巩固它们的计划。因此,Xinuos不仅仅是要求赔偿,而是要求法院驳回IBM以340亿美元收购Red Hat的行为。

再回顾这场长达20年的SCO对IBM的诉讼

2003年3月7日,陷入财务困境的 SCO Group 公司向 IBM 发起诉讼,声称 Linux 的成功是窃取 SCO 技术的结果 —— 指控由 IBM 等厂商贡献给 Linux 内核的源代码使用了它的 System V 源代码,违反了著作权。这场诉讼持续了将近 20 年,曾被认为会威胁 Linux 存亡,最后以 IBM 支付和解金收尾。


2023年3月,20年后再回顾这起诉讼,大家可能对它漫不经心,只是将其视作 Linux 发展过程中一个搞笑的插曲。但在当时看来,此事震撼了整个 Linux 社区。在某种程度上,这场荒谬的诉讼对 Linux 社区的塑造也产生了影响。当年 SCO 声称自己是 UNIX 系统的所有者,它的核心业务是售卖一款在 x86 硬件上运行的私有 UNIX 系统。当时私有 UNIX 系统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SCO 的 UNIX 产品也不是特别好,所以销量比较惨淡。SCO 推断,其背后原因是 Linux 的增长(某种程度上这是正确的)。但它同时认为 Linux 还没达到威胁 UNIX 的地步。SCO 认为:在 IBM 参与 Linux 项目之前,Linux 相当于自行车,而 UNIX 则相当于豪华汽车。要让 Linux 具备为企业客户所用的必要品质,就必须重新设计,使 Linux 也成为相当于“豪华汽车”的软件。这种重新设计在技术上是不可行的,甚至在企业层面上也是不可能的,除非:
(1)、高度的设计协调
(2)、获得昂贵且复杂的设计和测试设备
(3)、获得 UNIX 代码、方法和概念
(4)、获得 UNIX 架构经验
(5)、投入大规模资金

所以,SCO 认为代表着 Linux 的 IBM 窃取了 UNIX 的技术,盗用了 UNIX 代码、方法或概念。这里介绍一下背景。1998 年,IBM 和 Santa Cruz Operation(SCO – 面向 x86 CPU 设备提供 UNIX 的厂商)联合其他公司创建了 "Monterey" 项目,希望创建一个能在多硬件平台上运行的 UNIX 版本 —— 这也是当时 Linux 社区在做的事。到了 2001 年,IBM 认为 Linux 才是未来,并退出了 "Monterey" 项目,还收购了部分参与此项目的公司。此时 IBM 已经创建了自己的实验性类 UNIX 操作系统 ——AIX,该操作系统使用了 SCO 的部分代码。当 "Monterey" 项目被放弃后,IBM 把此项目的部分知识产权贡献给了 Linux。 SCO 对 IBM 的贡献表示反对,因为 SCO 认为 IBM 将属于它的资产交给了开源 Linux 代码库。

2003 年 3 月 6 日,SCO 宣布以 10 亿美元的索赔起诉 IBM,并声称 IBM 将 SCO 的商业机密转让给 Linux。这一数额后来上升至 30 亿美元,最后上升至 50 亿美元。随着诉讼的延长,SCO 还开始起诉 Linux 用户,试图对使用该系统的用户索赔。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当时人们普遍认为 SCO 真正目的是迫使 IBM 收购 SCO。因为此举既可以解决 SCO 已长期存在的业务和财务问题,也可以让 IBM 以低于法庭要求的赔偿金额了结诉讼。不过很显然,IBM 拒绝玩这个游戏。毕竟此时的 IBM 已经为 Linux 投入了大量资金,它不希望 Linux 有任何知识产权方面的污点。为此,IBM 将为数不多的法律资源用来压制 SCO 的攻击。

虽然后来 SCO 被判决不拥有 UNIX 商标,但在那段时间里,它无疑给业界造成了极大的恐惧、不确定性和疑虑。见证了此事的 Linus Torvalds 当时就提出,为了避免以后再出现此类问题,社区应制定流程来明确补丁代码的来源。